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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义

示义

由于主办方口中所宣传的什么‘客场优先’的主张,球被首先交到了你的脚下。根据规则,你需要进行开球,你没有多少时间思考接下来你要把球交给谁,你差不多确定了整个赛场上的人都在试图对你不利,那个叫阿尔伯特的外人在目前来说反而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你如果能为了胜利而不计前嫌把这等重要之物交给仇敌的话,也许你最初就不会想要这次胜利。

最终你选择了姑且把球交给在你的估计当中你的队友里实施妨碍你的阴谋的行动力最弱的希娜,并且在传出球之后立即奔她而去。也许是你‘冲击队友’的行为不符合这种比赛的常规,观众席上传出了一阵对你的笑与嘘声。

令你意想不到的是希娜在接到了球之后很快就又将球传回了你的脚下。

“哼,算你尚知一点大义。我们上!”就像在坚硬的棘从当中发现了一棵柔软的稻草一般,即使对你来说算不上什么帮助,希娜的这一举动还是让你倍受感动。

在这个游戏里,一般来说传球的速度总是会比单人带球前进的速度要快。基于此,你拟定了最初的战术:等待敌人大部分聚拢道你周围之时把球传给队友,只要队友也如法炮制的话,就能这样一口气突破敌区。

当然,你不认为自己是这场地当中唯一了解这一特性的人。即使碰巧成功,这个伎俩能够使用的次数最多不会超过两回。但这就足够了,如果你能抢占先机,在这场三球两胜制的比赛中率先取得一球的优势的话,就能叩响通往最终胜利的大门。

即使运动其瞬息万变的程度比不上真刀真枪的战斗,你的计划还是在最初就遇到了阻碍,在你把球交给希娜之后,她对着自己正面的对手一阵犹豫后居然就那样任由那能决定胜负的球从自己脚下被夺去。

“可恶,搞什么啊!”

“但,那可是王子殿下...”

“果然还是在我离开的时候被灌输了什么吗...”听到了希娜的回答后你懊恼道。

回防是你当前的第一要务,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人能够助你一臂之力了,并且,得到了球的王子似乎有了直接射门的打算。

即使只是对规则稍有理解的你也能推论出从半场的距离想要把球踢进目地是极为困难的,但已经摆出了架势的王子却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去吧!”

“什么!你不会射中的!”

原本偏离了飞往大门路径球,但却在途中改变了轨迹,以诡异的曲线最终进入了目地。

你对这一幕并不陌生,在数年前,你曾经被类似的箭矢命中而陷入了苦战。是风魔法,其始作俑者正是现场装摸做样笨拙的扑倒在门前的己方守门员玛丽昂。

“可恶...居然做到这种程度...”见证了你的队友和敌人无间的配合使你的锐气顿挫。

由于最初的一球胜负以分,比赛进入了短暂的中场休息时间。

“真的赢不了吗...”你坐在场地边缘漠视着对方阵营叹气道。

远处的对方阵地上,那名戴着头盔的选手此刻把它摘下去换了口气,在你看清他的相貌之前就又把头盔戴了回去。

“等等...还有戏!”你从那名选手的行为当中获取了某种鼓舞,心怀一丝希望的走上赛场,准备角逐第二球的胜负。

作为上一球的失败者,这次的发球者仍然是你,这一次你依然把球交给了希娜,但在那之后,你装模作样的跑向了敌方半场,之后隐蔽的一把抓住了那名戴着头盔的选手的手腕。

“阿森,我最好的朋友啊,我需要你的帮助。”

“沵!你是怎么...”

头盔下的声音让你立即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正是你口中所描述的人:阿森·普里昂斯。尽管你以与他多年只靠书信来往,对对方目前确切的容貌并无所知,但你还是在之前‘感应’到了这个世上你最信任的人之一。

“这可是在赛场上,放开!”阿森在反应过情况之后立刻就把你甩开了。

“没想到你居然也堕落了!”你愤而道。“你这家伙也和那些卑鄙之徒合谋...”

“等等等...!”阿森好像受了什么胁迫一样的又转回头来。“你想让我做什么?”

“加入我,共同对抗其他人!”在观众的众目睽睽之下能进行交涉的时间很短,所以你只能尽量的长话短说。

“你想让我背叛自己的队伍?”阿森对你回问道。

“...正是!为了真正的公正!”

阿森不再说话的重新加入了比赛,但在那之前,他给你留下的是能让你无比安心的点头允诺。从现在起,你已不再是在这充满了阴谋的赛场上孤军奋战。

在你也重新投入比赛中的转瞬之后,球又被你的队友巧妙的交给了对方队伍中的先锋王子。你也差不多摸清了这其中的道理:这场比赛本来就设计成了为了展示王国继承人强大的个人表演。

除了单纯的‘不想输’的情绪以外,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国家会朽落到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建立权威。

“上了。”

你对王子发起了冲击。阿森占据了距离王子最近的队友位置,圈套已经设好了。

王子打着翻弄你的目光把球交向了阿森,阿森在接到了球之后当即把球抛射了回来。

你只能利用王子在因为阿森行动的短暂迟疑中先行把球多下并且射门,现在的位置并没有离开场中央多远,你也很清楚从这个距离想要射中是不大可能的。

但实际上一球就有人做到了。另外,对方的大门除远远望去并没有认真守门的维姬也给了你一些信心。

你飞身上前,在一脚抽射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跪在场上。无论如何,成败都只能在此一举。

“噢噢噢!真不愧是能人辈出的国王区!”你从观众席上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哈哈!”你激动的颤抖着举起亢奋的双手。“王国万岁!王国万岁!”

不过令人尴尬的是,观众席上并没有多少人回应你的欢呼,他们大多是端庄的贵族。反倒是有那些策划了这场表演的人脸色为之骤变。

不过因为环境的相对安静,你也远远的听到了王子殿下对这次输球的追责。

“这个失误,我会向她问责的。”

阿森默默的忍受着责难,看来之后他已经不能太过明显的援助你了。

在决胜局之前有相对较长的一段休息时间,你不愿搭理和你敌对的队友们,打算去对面阵营对阿森说声抱歉,但却在途中遇到了维姬,或者说是被拦截了。

“你就是不到最后不肯认输吗。”

“我不会输的。”

“你还不明白吗?你如果继续搅局,会引来后果的。”

“比如呢?”

“被逐出参加晚会什么的。”

“我本不愿和那群腐败的人一起开什么宴会。”

“那昂她们呢,她一直希望能体验一次我们国家上流阶层的氛围。”

“这些肮脏的东西已经展示的够多了。让开,我将取得胜利。”

“...我会阻止你谋害所有人的好心情,那种侥幸不会再次出现的。”在这次没有结果的交流之后,维姬给你让开了路。

在你见到阿森之时你已经被对胜利的渴望蒙昏了,没有提到道歉的事而是直接开始了讨论最后一局的策略。

如你之前所想的一样,阿森不能在下一轮当中对你做出太过明显的支援了。当然,这次会面的时长也不能多到令人生疑,阿森在为你指出另一条路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那个带头巾的的女性就是绯丽。别让她察觉到你没认出她来,别惹她生气,你就能争取到她...”

在阿森给你提供了这条情报之后,你更加深信天无绝人之路,女神即使不站在你的一方,也一定会平等的对众生施以援手。

当你第一次对绯莉提出求援的要求是她当然反射式的直接拒绝了。

“帮你去对付王子殿下?...怎么可能,这种行为会让我侍奉的公主殿下蒙羞。”

“公主吗。”你略微沉思了一下。“但你之前也一直没什么表现的机会吧。不想趁这个难得的机遇在公主面前出一回彩吗。”

“你,你这家伙懂公主殿下的什么...”

“我当然懂了。维姬经常跟我说起殿下的事。如果你能参与挫败这场不光彩的阴谋,我保证公主殿下会对你刮目相看。”事实上维姬从来没跟你提过公主的喜恶,你现在只是使用着从前掌握的对绯莉专用的话术而已。这个技巧是如此的管用,也许这也是她在那段时候唯独对你情有独钟的原因所在。

“唔...”绯莉看上去有些动摇了。以你对她的了解,做到这个程度就足够了,她不喜欢被紧逼。虽然现在她的态度看上去摇摆不定,但你知道最终她一定会接受你的提议。

休息时间即将结束了,你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队伍当中,玛丽昂和瓦仑看你的眼神十分微妙,但下一轮比赛快要开始了,你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和他们进行一次深入交流了。

之后你再度站在了赛场之上,这次的开场球被交给了上一轮的输家王子脚下,对你来说这是极端不利的局面,敌我双方队伍的精妙配合可能会让你在一整局当中球都摸不到一次,如今只能期待对方的失误和绯莉能尽早反水了。

然而在这一轮当中你的对手之间的配合更加紧密了,球在他们脚下象征性的交换了几次位置之后王子又发起了一次远距离射门。

“可恨…适可而止一点啊!”你跟在王子身后气喘吁吁的跑着,这时你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能力似乎原本就真的逊于对方。

而这一次球被踢飞了,也许是对方想演的更加迫真一些,也许是昂因为对你的忏悔所以没有出手。总之,接下来球会交到你的脚下,你会让他们为这出闹剧付出代价的。

随着比赛的进行,你对抓住那一线希望而夺取胜利的渴望也愈发膨胀,之前被直接否定的和仇敌合作的选项在现在也被纳入了你的选择范围。

你看向了对方。有趣的是,对方的眼神似乎也透露了和你相同的意愿。关于要不要只因为一个眼神都判断而把胜负的关键交给一个你不信任的人你考虑了一瞬间,但之后你就认识到了这是通往胜利唯一道路。你向女神祈祷了你所相信的公道能受到保佑之后,把球发了出去。

效果比你预想中的要好一些。从行动看来他并没有受到收买,也许主办方认为这场比赛中的演员已经够多了。

这个名叫阿尔伯特的少年—你估计是假名,表现的相当出色,甚至在一番角逐后绕过了王子的阻截,那是你也没有把握能一定做到的。

他也似乎深刻的明白这场比赛的内幕,没有把球传出去的意思,你从边路跟进,伺机提供支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展顺利。

在这一轮担任后卫的阿森向少年扑去,避无可避的少年把球向你的方向踢来,而你在无人防守的空隙中轻易的接到了球,你开始觉得自己这个外行简直是场上对这个游戏理解最深刻的人了。这种比赛根本不会带来荣誉。

你所处的位置与球门构成的角度刁钻,但你把自己想象成了挥剑的手臂,经验立刻就为你计算好了球行进的轨迹。

绯莉挡在你的射线上,但你用自己擅长的恳切眼神说动了她,绯莉默默的别过头向前走了一步。

“我射了,维姬!”你把球踢向目标,但是...却被维姬稳稳的扑离了原定路线。

维姬对处在同一方向呆立的你和绯莉挑了挑眉,这之后你又立刻受到了绯莉憎恶的目光。

然而你们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失败的射门和王子的那次不同,球依然还留在场上的边界之内,那位一直默默无闻的敌方队伍的少女捡到了球,并且开始带往你方大门的方向。

在你暗想大事不妙的同时,奇迹发生了。少女在与那名少年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跌倒了。你回忆了一下之前看过的规则,这种情况并不会影响比赛的进行,但在拿到球的少年身后,王子已经赶到,少年此时只要射门一个选择,并且这个距离想要踢中也决不能称得上容易。

“接下吧!”少年呐喊道。这时维姬才反应过来向那个方向回防,但已经为时已晚,球进了。

…那一对少年少女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在对抗这场**纵了比赛呢?你如此想着。球进的那一刻你几乎感觉不到喜悦。

你也许永远无法对这个问题取证了。但重要的是,以一个他人的视角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行径之后,一股空虚感侵袭了你。你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让这场毫无公平可言的闹剧变得更加荒唐了而已。

比赛结束了。你黯然离开了场地,全然不顾身后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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